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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目】听说我的老师是SSR??(20)

 ——

人越是在紧张的情况下,越会情不自禁地去想些不利的或者害怕发生的画面。



茨木,茨木……

求求你,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千万,千万不要……

一目连紧紧握着出汗的手心,用力祈祷着。


“小哥啊,前面的路口车子就过不去了,只能开到这里了,听说出了大车祸,你自己小心点啊!”

司机师傅一边收钱一边好心地交代着。

“嗯…谢谢您。”

一目连下了车,一跑动又感受到脚踝上传来的一丝丝钻心的疼痛。


他很快跑到了车祸现场,还未站定就已经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绝望感:空气中弥漫着泄漏出的汽油的气味,公交车车身燃着火,还在熊熊燃烧着,地上散落着不知是什么的零件,被烧得焦黑。

地上的血迹,人们的哭喊,和警车的鸣笛声交错在一起,组成一副惨烈的地狱图景。


茨木在哪里……??

一目连的心剧烈跳动着,来不及歇气,在人群中不停扫视着,寻找着熟悉的少年的身影,甚至扯着嗓子叫了好几声他的名字。

却没有回应。

他喘着气,向身边围观的人们描述着少年的样子,问他们有没有看到类似的人,得到的答案却不是没有就是没印象。

无助感和恐慌一下子涌上来,几乎要将人淹没。

一目连垂下手,想去找警察问问,眼角却瞥见救护车旁放着的担架。



那上面躺着一个人,被白布盖着全身,似乎已经没了呼吸,一只手无力地挂在外面。

一目连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只手看上去竟有几分像茨木的。

那人身旁布着一大滩暗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不,不会是他的……

一目连一遍又一遍地告诉着自己,脚下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向着那个人走过去。

他的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耗尽了最后的力气,他甚至有些希望这段路永远走不到尽头,这样就不用去面对那个残酷的事实。

他手指冰冷,脸色也发着白,耳边人们的说话声和警笛变成蜂鸣,嗡嗡乱响,扰乱着感官以至于眼前只剩下那具被白布覆盖的躯体,感受不到其他人的存在。



也就没有听到身后不远处响起的熟悉的声音:

“警察同志,啊那个是我的手机……是真的,我给你看照片,谢谢啦!”

……


一目连慢慢蹲在担架前面,伸出手,抑制不住地轻微颤抖着。

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心头闪过许多种思绪,安慰着自己:也许并不是他,也许伤得不那么重,也许还能抢救…那小子的生命力那么强,也许……

只是不管怎样,自己都必须面对。

这么想着,他咬了咬牙,伸出手轻轻揭开那人脸上的布——

是陌生的面孔。

“……”

一目连顿时松了口气,刚为逝者把脸上盖好,就听见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

他猛地回头站起身,看见自己满心担忧的那个人完好无损地站在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

心头突然一松,眼前一瞬间有些模糊。

一目连飞快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茨木面前,上上下下一阵检查:“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茨木低头看着他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呃…刚才手拉着扶手脱臼了,去那边找大夫接回来了,不然早就看到你了。”

“……其他地方呢?”

“没有了,你看看。”

茨木说着张开手在一目连面前转了一圈。

一目连看见他除了衣服有些凌乱以外确实没啥大碍,一下子放下心来,脚上剧烈的疼痛也直达大脑,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后,无力感就开始席卷全身。身体晃了晃,软软地往旁边歪去,倒进茨木怀里。


“你一路跑过来的吗?…明明都快好了……”

茨木看着对方的脚踝又开始泛红,心疼道。

一目连的回答却文不对题,靠在茨木胸口,声音还带着心有余悸的颤抖:

“太好了,太好了……”

茨木把他抱紧些,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似的也说着:“没事没事...我在这。”

两人站在原地,怀着劫后余生的心情紧紧相拥着,持续了片刻。


“我们去安全的地方吧。”茨木扶着一目连说。

两人走在路边,一路听见各种人都在谈论刚才那场骇人的车祸。有庆幸自己躲过的,有惋惜不幸罹难者的,有感叹情形可怖的……

而远处更是有逝者的家属的哭喊声遥远地响起,直达耳膜,凄厉得让人听了心里也一阵颤抖。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今后将怎样呢?未免也令人唏嘘。


而他们去问了一下警察,竟然听说刚才一目连看见的那个担架上的人是个小偷,茨木的手机是在他身上发现的,结果就遭遇了不测,而茨木则有幸逃过一劫。

人间世事,真是因果难料。



“…听说跟你同一辆车出事的人不少,你居然毫发无损,真是奇迹……”

一目连抓着茨木的手,比平时任何一次握得都要紧,刚才还经历了一番内心的大起大落,现在看着身边的人竟觉得有点不真实。

“我也不知道运气怎么这么好,可能是因为在想你吧?”

茨木看看他,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正说着,他们身旁走过一对情侣,似乎也是从车祸中幸存下来的,神奇的是那女孩使劲数落着男生:“你怕什么啊?一个大老爷们儿,我都没怕,别哭啦!真丢脸!……”

而男生反而抹着眼泪声音哽咽:“我不是怕死啦!我死都无所谓啊,但是怕你出事啊……心都快跳出来了……”

女生听了一愣,白皙的小脸上泛起红色:

“……好了我不是没事嘛,放心啦…喏我给你擦擦…”

……


“……”一目连看着那对小情侣慢慢走远,有些好奇地也问了句身边人,“茨木,你害怕死吗?”

茨木眨眨眼睛,思考了片刻,说:

“以前不怕,但是遇到你之后开始怕了。”

“……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有把你追到手,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茨木回答得很爽快。

“没有其他的目标了吗…?”

“也有,”茨木握紧几分他的手,说,

“我好不容易才走到离你这么近,好不容易让你想要接受我,而且,你这么倔,受伤了也不肯跟别人说,要是我不在,没人关心你怎么办?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除非找到下一个像我一样甚至比我更加喜欢你的人,否则我是绝对不想去死的。”

茨木说。

“我有那么…惨吗……??”

一目连听完,小声吐槽了一句。

同时却感觉什么东西从脑海慢慢浮现,变得清晰起来。

路上他半开玩笑地又问了一句:“那要是我找到了更喜欢的人怎么办?”

“那我就安心去死好了?”

“…别这么轻易放弃生命啊。”

“但是,人是真的很容易一瞬间就没有了啊。”

茨木目视前方,半是感叹地说着,表情凝固。

“……”一目连心下一沉,想起之前经历的一些事,神情也黯淡了几分。



走得离车祸现场远了些,一目连站在路边对茨木说:“你先回去吧,不用送我了,自己注意安全。”

茨木站在原地:“等你上车了我就走。”

一目连一手揣进外套口袋里,一手抬起来正要拦车,却突然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他收回手,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口袋,神情突然慌乱起来。

“怎么了?”茨木问。

“我好像……把钥匙落在家里了…”一目连搜寻无果后,按着眉心烦恼道。

结果下一秒却听到对面茨木“噗哈哈哈哈哈”地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一目连奇怪。

“没有……就是觉得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都丢三落四的。”茨木笑着说。

“这可不是什么好情况……”一目连无奈。

“球球会开门吗?”

“你做梦的时候大概会?”

“那我还是陪你回去一下吧。”茨木认真起来,说。

......


“物业那边说管钥匙的人有事去了,过几个小时才能回来我留了电话,现在这边坐着等等吧。”

茨木跑了一趟,回来这么说着。

一目连坐在小区花园的长椅上:“辛苦了,过来歇会儿吧。”

茨木一屁股坐下,呼了口气,又吸了吸鼻子:“咦,好香。”

“是栀子花香吧?这个季节正好都开了。”

“好香好香,”茨木说着坐不住,起身循着花香找到树摘了几朵回来,“送给你。”

“……”一目连开着玩笑:“摘一朵罚五十。”

“…啊??”

茨木嘴上惊讶着,却没怎么信,把花放在鼻子上仰起头:“那我要多吸几口。”

一目连反而被他那样子逗笑了,拿过一朵花看着。

“但是,说实话,你把它摘下来,香味最多也就只能保存两天了,”他说,“不如让它开在树上,还能香得久一点。”

“开在树上也会枯的吧?而且还没人注意,”茨木说,“如果我把它带回去放在家里,就算以后枯萎没有香气了,我也会记得它的,毕竟是属于我的东西嘛。”

这小子原来还有这种心思吗…?一目连默默想着,心目中茨木的形象变得有些柔和起来。

然后下一秒他就看见,茨木说着“闻起来很香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啊?”把玉白色的花瓣撕了一片往嘴里送去——

“喂!不能吃!!”

一目连赶紧把他的手往外拉,心里摇着头着刚才那一瞬间绝对是错觉了。

……


等得久了,一目连时不时问问茨木:“几点了?”

茨木看看手机:“快三点了,我再去问问?”

一目连摇摇头,“别跑了,累。”

然后看看茨木:“你看上去倒是一点都不急啊。”

后者嘿嘿一笑:“能多跟你一起待一会儿,急什么?”

“我有时候还真佩服你这种心态…”

一目连靠在长椅背上,仰起头看着阳光透过树叶闪着光点。

刚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的车祸,现在又被锁在门外,恐怕也只有茨木还能笑嘻嘻地坐在这里等上一个小时了。

“其实我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茨木的声音飘过来,“甚至可以说是很爱哭才对。”

“是吗?好意外啊…”一目连好奇地直起身,“是有什么转变的契机吗?”

“嗯。”


茨木笑着,看向他:“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我被我爸扔在外面不管,坐在马路边哭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很好的哥哥,不仅安慰了我,还带我回了家。”

“记不清他的长相了,但声音跟你的一样温柔,他跟我说,‘不开心的时候就这么想,快乐只是在路上堵车了,所以不快乐先到了,不久之后快乐的事肯定就会来你身边的’~…这句话我一直都记得。”

“以后只要遇到不顺心的时候就会想起这句话,心情也就没那么差了,真得感谢他啊。”茨木说着,又闻了闻手里的栀子花。

一目连听他讲完则有些惊讶:“啊……”

“怎么了?”

“没什么…嗯,是个调整心态的好方法呢。”

“不过,连,你可以不用这个方法,”茨木又叫起他。

“为什么?”一目连问。


茨木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侧过身体张开双臂,

“因为只要你需要我的话,不管是堵车还是隔着千山万水,我都会为了你赶到你身边,

飞奔着来!”

“……”

一目连看着面前突然说出惊人话语的少年,惊呆了。



明明是个充满少年气甚至带着点不切实际的承诺,不知为何,此刻听起来却无比让人动心。

大概是因为他如此纯净吧,整张脸都沐浴在阳光里,明朗清晰,毫无阴霾。

人啊,真的是很容易一瞬间就没有的。

那么,这一次趁你还在眼前,还在身边,要不要赶快伸手抓住呢?

……


微风拂过,树影喧哗。

一目连的长发也随风动了几丝。

“茨木,关于昨天晚上说的那件事,我有话想跟你说…”

“啊?什么?”

茨木一时没听清楚,却看见一目连的脸凑近了来,手放在他头两边。

“低头。”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

一目连抿了抿嘴,索性闭上眼。

……


“啾啾~”

长椅旁的树上并肩站了一双不知名的小鸟,风吹过来,树叶喧闹起来,两只鸟啁啾两声,拍拍翅膀,比翼飞走了。

茨木还维持着刚才张开双臂的动作,然后手慢慢放下,垂在身侧。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嘴唇上那个柔软而令自己贪恋的触感,竟然是他主动的,对方身上还带着好闻的栀子香气,近在咫尺,美好得近乎虚幻。

以至于一目连离开了他的嘴唇,自己还呆呆地愣在原地。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不长,一目连只是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一言不发,坐回原位,别过头去了,脸上又开始不自觉地发烧起来。

“啊……”

茨木则渐渐缓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抓住一目连的肩膀,把他的脸转过来,

“老师,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语无伦次地看着面前人红着脸:“我什么……?”

结果两人脸上都发了烧,茨木咬咬牙,冲一目连说了一句:“能不能再来一次?”

“什么……?!”

“求求你了,就一次,我想确认一下,好不好??”

茨木摇着一目连的肩膀哀求着,眼神真挚。

“……”一目连无奈,把他的手拿下去:“你闭上眼睛…”

茨木立刻乖乖坐好,闭着眼等待着,却还是在对方凑上来的一瞬间不安分地睁开了眼,一把将他拥在怀里,来了个比上次热烈得多的亲吻。


“唔…嗯……”

一目连抵在茨木胸口轻轻喘着气,听见对方急促的心跳和带着兴奋的声音:

“所以…你答应了,是吗??”

他抬起头,皱眉:“别想让我再说第三次……”

茨木眼睛里像盛着星星,闪闪发亮,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

他沉吟半晌,总觉得刚才还不够平息狂喜的心情,干脆把一目连整个人直接抱起来,在花园里一阵旋转:

“呼哇啊啊啊啊啊啊——太好了啊啊啊啊!!!”

“……!!”

相比之下一目连则被吓得不轻,一边看着周围有没有人一边红着脸猛捶茨木肩膀:“放我下来…!!”

……



这股兴奋的狂潮一直持续到他们拿到备用钥匙之后回到家。

一目连感觉自己都能看到茨木头上的耳朵和身后摇晃着的小狗尾巴。

“……你冷静一点。”他一边关着门一边警惕着防止茨木又突然兴奋地扑上来。

“好的~”对方看着他笑眯眯的。

“……”一目连还是不太放心,把茨木按到沙发上自己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休息一会儿就快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

“老师,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同不同意。”茨木端着水杯说。

“什么?”一目连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想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噗——”

一目连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别得寸进尺!!”他擦着嘴角瞪着茨木。

对方振振有词:“你的脚还没好吧?刚好我能照顾照顾你,而且你还可以给我补补课,还有……”

“……”一目连突然有些想反悔之前那个决定。

茨木还在说:“啊,睡觉的时候放心,我不会再像那天晚上那样的。”

“……”

“我保证!!”

……


从那之后,一切都变得明快而和谐起来。

那天茨木还是被一目连赶回自己家了,但在此后的一个多星期里还是经受不住某人的软磨硬泡,住在了一起,除了在学校的时间,晚上和周末一目连身边几乎都总是黏着一只大型动物。



在学校的朋友圈子里也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什嘛??!你小子居然追到手了???”

首先是所有人异口同声地惊叹了一句。

然后是烟烟罗满意地用手里的漫画书敲着青坊主的头:“嗯...果然是我教导有方呢~”

后者抬头看了眼封面内容,马上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酒吞则皱着眉一脸纠结:“不科学啊,你小子说来也算我半个干弟弟,这么说我岂不是要叫班主任...弟媳妇...??”

“...滚!弟媳妇是你叫的吗?!!”茨木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

酒吞不甘示弱地反击回去:“嘿你可别不服,等我追到红叶了你可得给我乖乖叫她大嫂!”

“叫大嫂可以,你不许叫弟媳妇!”...

“贵圈可真乱...”博雅用胳膊肘顶顶旁边的大天狗:“是吧孽缘?”

“...谁跟你是孽缘。”

......


一目连抱着书去别的班上课时经过教室,看了一眼,见里面闹成一团,感叹着:都快高考了还这么闹腾,看来他们是一点都不紧张啊。



日子在腻腻歪歪,打打闹闹中过得飞快。


高考也如期而至——

“老师——!!”

高考当天一大早,一目连刚出酒店房间就看见茨木哭丧着脸扑过来。

“怎么了,没睡好吗?”

茨木委屈地看着他:“昨天做梦梦到考砸了你要跟我分手...我紧张。”

“...”一目连忍笑,推他去餐厅吃早餐:“别紧张,梦都是反的。”

茨木坐在桌子前点点头:“那要是我真的考砸了你会反悔吗?”

“可能会?”

“什么...咳咳咳!!”

茨木差点被噎到。

一目连吓了一跳,赶紧给他拍拍背:“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你小心点别今天出什么岔子...”


“对了,老师,”茨木顺过气来,说:“考试完了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嘿嘿...先不告诉你。”

“好,考完再说。”一目连说完拍拍茨木,看见其他学生从门口进来,打了个招呼,转身先出去了。

......



一目连等在门口,不久就看见学生们一个个向这边走了过来。

“都休息好了吗?”他迎上去问道。

“休息好啦!”

“准考证身份证都带了吗?”

“带好了!”

学生们齐声回答着。

他笑笑:“那就好,加油!”

博雅站在旁边提议道:“老师,你要不要给我们点秘诀什么的啊?好心里有个底。”

“该说的之前都给你们说得差不多了...,”一目连想了想,

“博雅别做太快,注意检查;”

“哦哦。”博雅挠了挠头,答应道。

“大天狗没什么好说的,正常发挥就行了;

酒吞细心点计算方面别算错...

青坊主注意时间,别紧张;

烟烟罗要注意一下审题;

还有...”

一目连挑了几个学生提了点建议,然后看见茨木指了指自己:“我呢?”

他弯弯眼角:“你啊,别把重力方向画错了。”

“哈哈哈哈哈!”同学们顿时拍着茨木的肩膀笑成一片。

“老师...不带你这么记仇的......”茨木委屈道。

“行了你小子,跟着班主任单独补了那么多次课,还要啥自行车啊?”损友们啐了他一句。

不过经过这么一闹,半晌大部分学生都放松了下来,刚才还有些紧张的氛围活泼了许多。

......



插科打诨了一段,一目连拍拍手,说:“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考的试比我还多,高考也没什么,发挥出实力就好,去吧!”

“好!”

学生们挥起手,跟他告了别,踌躇满志地上车去了。

一目连回头,看着身边待着不动的大型犬:“还不走?等什么呢?”

茨木站到他面前,嘟着嘴:“你都不给我提建议...”

“不高兴了?”一目连笑着看他。

“也没有...”茨木转了转眼睛,看见酒吞他们都走到前面去了,凑近了些:“能不能给我加个buff?”

“什么buff?”

茨木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这小子...

一目连无奈,看周围没人注意,用茨木的准考证挡了挡,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催促着:“行了快去坐车!好好考啊!”

“知道啦!”

茨木笑得灿烂,向他挥挥手,往前跑去。

......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三年来的时间在一瞬间被画上了句号。

不管圆不圆满,总之是结束了,在短暂的狂欢之后,又得整顿整顿,开始新的旅程。

下午回到学校后,一目连在办公室都能听见高三学生在教室里喧哗着尽情宣泄此前的种种压力,吵闹声,欢笑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虽然每年都能看到这样的场景,不过还是每年都挺感慨的啊...真怕他们把学校拆了。”荒川叉着手站在窗前说着。

一目连收拾着桌子听到最后一句笑出声:“你担心的点还真奇怪。”

但他也明白,无厘头的玩笑下大概总掩盖着些留恋的心情。

“嗨...不管怎么说,又送走了一批,还真有点舍不得...”荒川说。

“是啊...”

一目连也站到窗边,跟他一起看着不远处教室里那群模糊的年轻身影,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从视野中消失,走出校门,再也不用回来。



“现在就剩老师们留在学校了吧...每年这个时候。”他不禁心生感慨。

荒川点着头,一眼瞥见什么人,又摇摇头:“也不一定,那儿还有一个为你留下的呢,喏。”

一目连回头,看见茨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笑着向他招手。

“快去吧。”荒川说。

“那...我先走了。”他拍拍对方的肩,朝着茨木走过去。


“等很久了吗?”

“没,我刚到。”


茨木也挥挥手,向荒川打了个招呼,然后跟一目连并排着走远了。

“感情已经很好了啊...”荒川看着两人远去,感叹了一句,

又回头看了看,突然觉得整个学校空荡荡的。

“好了,我也回家吧——!”

......



“要带我去哪儿啊?”路上一目连好奇问。

茨木牵着他的手:“马上就到了~”


说着却带着他爬了栋不知多少层的楼,一直爬到楼顶。

途中休息了几次,一目连大口喘着气:

“呼......哈...你...到底想干嘛...?”

茨木笑着拉着他:“都说了让我背你上来了,这栋楼是已经废弃了的,没有电梯。脚又受伤了怎么办?”

“别小看我啊...”

......



“到了。”

茨木说着拉了一目连一把,搀着他站定。

两人在楼顶的天台,周围散落着些废弃的建材,天台很大,开阔而空旷,头顶是被暮色染红的天空,时而有鸟飞过。

风里带着自由的味道,拂过脸颊。


“这是...”

他看了看茨木。

“其实...上次晚上你找我的时候,我就在这里。”

茨木挠了挠头,说,

“从小时候发现这栋楼开始,我就经常到这里来,

生气的时候,逃课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来这里看看,心情就好多了。”

他拉着一目连来到离天台边沿近一点的地方,指了指脚下说:

“每次看到整座城市一点点亮起来的样子,我就在想,以后如果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带他来这里,把这幅景象送给他!”

“再等一等,马上就能看见了。”


“好。”一目连答应着,跟茨木一起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静静等着夜幕降临。


火烧云慢慢退却,和星空交替,你方唱罢我登场。

在渐渐来临 的夜色里,城市笼罩上一层暗色,高楼们像是为了对抗黑夜似的,一点点亮起灯光,霓虹闪烁,像星辰降世,舞动着点点流光。

两人脚下踏着纵横交错的立交桥和市区,车水马龙,繁华如斯。

闪烁的灯火像流萤一样映在一目连眼睛里,闪闪发亮。


“你喜欢吗?”茨木问他。

一目连的头发披散着,垂在脸颊旁被风吹动,笑容柔和而恬淡:“嗯,谢谢你。”

茨木眯起眼睛,仰起头伸出手:“看,伸手能抓到星星——”

一目连笑了笑,也抬头看着。

茨木仰着头看见漫天星辰,浩瀚苍穹与灯红酒绿的世界遥遥相接,突然觉得自己如此渺小。


在这样庞大的世界里,两个渺小的人类能够相遇,是多小的概率呢?

“连,我今天玩游戏,看见官方公布了一个掉率,”他对身边人说,“你还记得我说很想你的那个SSR吗?听说抽到一个SSR的概率是1%。”

“嗯。怎么?”

“那如果我也是SSR的话,我们两个同时存在的概率岂不是...0.01%?”

一目连看着他:“是啊。”



“真小啊...”茨木躺在天台边上,“简直就跟从星空里找出一颗星星来一样啊...”

一目连把手撑在身旁,说:“其实,还有一种说法...

对于单个个体而言,能不能抽到指定的卡只有0和100%的区别。”

“还有这种操作?”茨木新鲜地看着他。

一目连点点头,眼睛里映着光,亮亮的:“看来对于你是100%了。”


“啊,听说今天要放焰火哦!”

“?为什么?”

“庆祝高考结束吧...大概。”

“是吗?什么时候?”

“快开始了吧...嗯,在这里肯定看得很过瘾。”

...


“好像在那边!好近啊...”

茨木说着站起来,把一目连吓得不轻:“小心点!”

少年站在天台边缘,看见不远处的空中窜起一粒光点,直冲向天空,然后嘭——地一声绽开,金色的光点布满视野,一瞬间令人有些眩晕。


咻——


后面接着冲上来好几簇焰火,纷纷绽开,像要与繁星争辉似的,铺满天空。

尽管只有刹那,却绚烂得让人过目不忘,心神都为之震颤。

在这样的盛景下,总是让人很想表达些什么——

茨木把手放在嘴边,突然对着城市,对着满天的烟火,大声地喊了一句:


“一目连——我!爱!!你!!!”

......


“......”

一目连坐在他身边,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和他身后繁花一般的焰火景色,微微惊讶。

茨木回过头,对他露出一个自己标志性的笑。

“之前还只是喜欢的,现在变成爱了?”一目连微笑着,心跳却还是不自觉地加速了几分。

“是啊,而且我还对全世界的人宣布了!”

茨木叉着腰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那我要检验一下了,”一目连说。

“啊??用多久?”

茨木马上乖乖坐下来,盯着他。


两人在漫天焰火中对视着,看见对方眼中自己的剪影映着淡淡的光晕。


“用多久呢?...”

一目连逗乐一般看着眼前神情带着点小紧张的少年,笑了,

“用...一辈子吧。”


——END

【完结啦!我自己撒个花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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